第七章  恨相逢

        早上起来，自是不必说腰酸tui痛，但tou一件新鲜的是，听尔min在洗手间里骂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min哥，咱们也是想让您快活快活呗！哪想到您走得那么早，我们喝糊了也忘了这茬……xia次您回养州，我们好好给您赔罪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尔min不悦地挂掉电话，确实是药，他却疑错了人。也怪他一时心ruan，同意走之前参加单位一伙人给他准备的送行宴，也幸亏是到这里走了一趟，不然等到了飞机上，可就真的求救无门了！

        尔min关门chu来，见净植窝在被zi里偷笑，狠狠nie了nie她的脸，“趁火打劫的可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净植在这些事上向来不在意，心里只记挂着案zi的事：“今天，还是要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尔min叹了kou气又rou了rou眉心，他遇上烦心事时就xia意识这样，控制不住。净植爬过去趴在他膝tou，“我知dao这样zuo很过分，但是，我确实想求你多留一阵……这是真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喜huan听真话。”尔min轻轻笑了一xia，“我已经告诉玉京那边，我shenti不适，这理由最多撑到节后。至于留不留……到时候，再议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这十几天在养州，打算忙什么？外tou又冷，又空dang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想赶我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”净植tou摇得像拨浪鼓，“尔min尔min，留在这里，陪我看案zi，好不好？”这也是真心话，她一个人过了很多年节，tou一次和令人huan喜的人待在一chu1，远离玉京……好得不能再好的一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的理由，我同意。”尔min吻了吻她的脸，走到门kou，却又折返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净植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始了就回不了tou了，那是我想的。”尔min说，“你呢？你怎么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净植眯了眯yan，尔min呀尔min，你为什么偏偏这么认真，这么乖巧，这么……让人心碎。

        净植没说话，用力咬住嘴唇，还是尔min凑过来轻轻舐去她唇上血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有个秘密，很快就会告诉你……到时候再议，好不好？”尔mindiandiantou，净植又是一阵心颤。xia辈zi，她会还的……连同云峙和尔min的，一齐加倍还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尔min本铁了心zuo一对闭门不chu的鸳侣，在小小的、四方的世界里封王称后，但天不遂人愿。许是知dao她快两个礼拜不chu门的消息，又时值团圆节，这天玉无袖的电话便到了，她正湿着手洗衣服，于是开了外放。一番应付间，正好被买吃shi回来的尔min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天晚上，两叠被褥堆在一起，有如法庭上双方席位。枕tougaogao竖起，权当法官。尔min也敛起笑容，冷得净植忍不住打了个pen嚏，他连忙把她裹jin被zi，“别着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净植说：“我想zuo完再和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。”尔min拒绝，“直接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净植看了他一会儿，从八岁时父母抛xia她又带走弟弟开始说起。十八岁前六叔叔如何亲力亲为照顾她，十八岁那年她同意与他发生关系，从此每年jingong如同禁luan，毒杀过、刺杀过……这糜烂的桩桩件件，奇怪得很，仍在她脑海里如此鲜活地浮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尔min听到最后终于长chu一kou气，净植问怎么了，尔min伸手过来抱着她，语调沉重：“从我的专业角度……即使不受现行法律保护，你仍然是非常、非常完mei的受害人了。”他把她抱得更紧，“阿植，从今往后别再提起这些了，我怕你痛，但我更怕你习以为常……不需要zuo完再说的，好吗？”净植愣了一xia，慢慢反应过来尔min不愿她以此逃避，自我cui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所以你那天指的便是这个。”尔min低xiatou轻轻吻她的耳朵，“那都是过去了，我想问的是，你将来，如何打算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将来？好遥远的词汇。净植摇摇tou，“我还真没想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不问，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？”尔min问，“我是指结婚那种，或者，没有也不要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尔min，”净植笑了，你看她，是不是伤透了的人才最懂得如何剜人心chang？“你千万别对我认真，你还年轻……”不愧是老成持重的太zi女。

        尔min抿着唇一言不发，净植继续说，“我本想着多快乐几天，山中无日月啊……但你要问，我便认真答你：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，从衣架上取xia他熨gan1的衣服，专心致志地给他围上，“这桩案zi……固所愿也，不敢请耳。也并不是说，必须要靠这个，我才能成事。我不会许xia我完成不了的承诺，尔min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