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放狠话啦。”江有鬼幽幽说,“死就死了,据我的经验,像你这样半夜来主动寻死的,还真没一个成了厉鬼。”
飞星垂眸,半晌才说:“何苦来。”
“唉……”
“那确是没法。你知那簪什么来历?”鬼说,“那可是九狱之主的东西……虽然我不知这簪怎么就到了青崖会、到了虚沉烟手上,但是若没反应,你确是不受九狱迎,没法青崖会那些生意。”
“青崖会哪些生意?”
飞星猛回指着他们:
那人在她面前站定,不用说,来找她的。眉黑而深,素着脸,手里玉骨扇轻敲,腰间的一对儿血玉随着脚步碰撞,叮当作响。
“我要你鬼媒人。”他说,“青崖会的鬼媒人。”
“眉间死气不散,”男人开,声音沉沉,“你活不了多久了。还有,我不是鬼差。”
后跟了一大群鬼,攒着看闹呢。
“你去过了,还不知?以易的鬼商呀,阴亲的鬼媒呀……这些生意涉及的鬼,大都是九狱正儿八经写在轮回簿上的,九狱。不同我们这些徘徊人世之鬼……所以能见我们,不代表能他家的生意,就这么简单。”
“噢……”众鬼像开了界。那个提起青崖会的鬼,看起来倒像是深谙此一般:“可是通血红、不会反任何光的那柄簪?”
“你说虚……虚什么烟是吧?”
江里鬼翻涌,也好不闹。
“怎么说?”飞星的好奇心这被完全勾起来了,要说她也是不服的,什么破簪呀,一摸还能定人生死了。虚沉烟怎么不看看她现和这些鬼交的样,多顺畅!
飞星可从没见过鬼差,这会儿心里暗想,估计今晚真的是该我死了。
“喂,别唱了,鬼差,是鬼差!”刷的一声,那后围观的众鬼,和江里挣扎的鬼,竟然都在一瞬间消失得净净……
“就是就是。”那被她指着的鬼吐了吐长长的,“唉!世人只晓人间苦,却一死万般了。谁说死了才是了?心中不了永无好……”
“交易?要我什么……”
他说:“我名裴素章。”
那吐着的鬼又轻轻唱起来:“世人只晓死了好,唯有人间忘不了。求告无门方苦恨,花开一枝又谢了……”
“虚沉烟……是了。”又有鬼起来,“虚沉烟?这鸟人还他妈的活着?这都多少年了……”
“应该是。”
“你们不了轮回?”飞星问。
抬起,低垂的夜空之上,似有人踏月而来,人,竟也如这月冷清辉……
“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的。”飞星皱着眉打断,“他说我不是青崖会需要的人,去了,让摸个簪,失败了,就这样。”
走到她面前,低:“和我个交易,我可免你一死。”
赵飞星气得没了脾气,转过就靠着桥栏杆,抱着手臂看着他们。另一个鬼忽然:“小姑娘,我看你也是有些本事,能看见我们这些徘徊之人。为何不去青崖会试试?总会会长,听说都有生死人的手段,你的问题,想必也不会大过那里去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……”赵飞星没什么好气,“东西”一词就要冲而,但话到嘴边,竟然奇异地止住。
“心愿未了,又不得涉尘世……逃避鬼差,早在通缉令上,自然是上不人间,不九狱……”鬼苦笑。
她一路走到T市大桥边,是了,她最后选的,是这条奔涌不息的桐江。
“少看了!若我成了鬼,必是厉鬼,你们今天在这看闹的,我一个也不放过……”
“我还没死呢,我警告你。”赵飞星说,“我能看见鬼差,又不是我的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