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是个艳艳的大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佣还是第一次见他。这一家人长得都漂亮，夫人小尤其的，当初传男主人在外有私生，还打算接回家时，她就暗自揣测过这个孩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，音量恰到好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的疏离，听上去是个尽职尽责特意唤他楼吃饭的佣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屋迟迟没有反应，女佣又补充了一句：“夫人小门了，家里现在就您一位主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母亲的死亡、自称生父的男人的命令、少女的讥讽，还有那场冷得刺骨的淋浴……一桩桩一件件，宛如走灯，在他脑海中不停盘旋，搅得他心神不宁。

即便这全然陌生之地心紧绷，也抵御不住困意的侵袭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日舟车劳顿，他没吃一顿正餐，就喝了，吃了两包从家中带来的小面包。正值发育期不经饿，睡着不动倒还好，一活动就有些饥辘辘，胃里空得发慌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佣也从初见时的惊艳中回过神来，匆匆留一句“那我先去忙了，少爷您有事就叫我”，便收好心思了楼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白开那般寡淡的清秀，而是秀丽。

        祁青檀被她那一声声“少爷”、“主人”叫得极其不自在，简直就是被人生生套上了一件不合的华服，浑都透着别扭。

        单看睛，男孩的尾微微上挑，清冷里竟带着几分妖气；唇形致、泽红、提了整张脸的气；肤更是白皙无瑕，像玉琢成似的……可这些特征合在一起，却又莫名的清新净，像是山间清晨的雾气，朦胧中带着一丝不染尘埃的纯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脑海中勾勒着男东家的面容，原以为他的儿跟他一样，也是那种儒气斯文、偏气质挂的少年，却不想真人居然这么……有姿。

        祁青檀见她立在门那儿没走，以为她还有话要说，便也守在门，想着等她把话说完，再回屋换睡衣去吃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的人愣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光看这孩，她都能从中琢磨一他生母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睡也没睡熟，心里积压的事太多，他只是阖上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躺着，脑里动的画面和心中翻涌的绪却一刻没停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重得好似挂了铅，脑也昏昏沉沉。收拾好房间后呆坐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再来找他，最终力耗空的他选择遵从生理意愿，上床小憩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少爷，晚饭好了，您要来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掀开被角了床，踩着拖鞋将卧室门打开。屋里没开灯，走廊倒是亮堂，他的视线有些不适应，只能眯着回应，嗓音透着些许倦怠的哑：“我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脚步声渐远，男孩却仍站在门，视线望向斜对面大门紧闭的房间，一时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意义上的“眉清目秀”，在男生中有偏女相，却又不显女气，很漂亮的一个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