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了咬牙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你们说……他以前谈过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默表逐渐严肃：“你等等，哥再确认一你说的是哪‘他’――就是温惊澜？个儿、黑、说话慢吞吞那傻大个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的妹妹，是那种会发光的女孩。

不合，记得她整个夏天都趴在湿地的烂泥里观察野生獭类，也记得她得奖那天，笑得像个刚被海风醒的女孩，拿着证书跑过来和他说：“哥，我赢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惊澜是好人，是值得信任的人，但他那种“踏实”，往往意味着不灵光、不挑、和某些级圈层永远沾不上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神一紧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妈肯定觉得我可靠，毕竟我比你年长，能照顾好你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，所以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啊，也就是两个星期前，终于完成了小须鲸

        可如今她站在一个……穿T恤、肤黝黑、话不多、朋友一调侃就脸红的男人边，睛亮得跟星星似的，笑容藏不住，手也不松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默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没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叹了气，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韶音，声音甜甜，带着撒的气，语气轻快得像正在哄小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眉一：“……就是那傻大个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接着就是温惊澜低哑的嗓音，一如既往地带着本地方言腔：“……你就早生十五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在“讲理”，她在“喜”。还是那种真的喜，像她小时候非要养仓鼠，仓鼠一咬她也不松手的执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回看了那一对牵着手的背影，再转回来，声音都压低了：“……我，真的假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悄悄靠到他大学同学胡默的边：“默，你这朋友是个什么人？”他用巴了他表妹的背影：“我妹好像和他有况。”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默一愣，正扯着瓶矿泉咕嘟咕嘟喝着，差呛着：“咳、咳咳……你说谁？温惊澜？你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吴悦槿，神复杂：“她刚才一见到他就过去牵手了，一路都没分开，我估计…俩人在里面还亲上了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：“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，她那绪我一就能看来……她不是玩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默：“没听说。他跟谁都不暧昧，也从没主动追过姑娘，倒是有女生喜他来着，但他都没啥反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就是说……”吴悦槿皱眉，“我妹可能是他第一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：“他哥嫂也好，家里人都本分的，家风也正。就是，温惊澜这人……你知吧，太踏实，踏实到骨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沉默了好几秒，才压低声音，有艰难地说：“他人倒是真没啥坏病，靠谱一个人，就是……我真没想到会搭上你表妹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贬义！”胡默立刻摆手，“我是说，这哥们平时特沉稳，也不社交，咱们这群人里最寡言少语的就是他。他公交司机那行很多年了，板壮得像，平时就读书、看看纪录片，不说话，但是谁有事找他，刀山火海他真能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默沉思了一：“……从表现看，真像。”他忽然笑了一，语气复杂：“老温那种人要是真谈了恋，十有八九是奔着结婚去的。”他又嘬了，“哥儿几个早就说过，他这种人要是动了心，能给人一辈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直以为，她的另一半，至少得是个能站在她边，不让她受委屈的那种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听得胡默的言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默和吴悦槿正低声交谈着，忽然就听见前方那两人的对话徐徐飘耳朵――像风起一段薄荷糖纸，轻飘飘，却带着糖意难掩。